□ 陳菡英
被愛奇異“迷霧劇場”的精彩預告吸引著,被肖央和董子健這對票房保證的搭檔吊著胃口,雖然16集的劇集更新速度著實比劇情本身還要令人感到“懸疑”,但是好在,期待許久的《誰是兇手》在抽絲剝繭之后終于迎來了大結局。
劇情從第一集開始一上來就是一個殺人案,而且是連環(huán)殺人案,案發(fā)之后,警察到達現(xiàn)場,這一系列熟悉的場景讓看著TVB刑偵劇長大的一代觀眾們,有了一種撲面而來的久違了的觀劇體驗。
但是和TVB刑偵劇相比,它又有著分辨率更高的劇集模式。
隨著第一天加入重案隊的新警冷小兵在案發(fā)現(xiàn)場面對兇手因膽怯沒能及時開槍導致兇手逃脫,并且眼睜睜目睹了同門師兄和受害人一同死去局面的發(fā)生;隨著受害人夏金蘭情如母子的學生7歲的夏木也目睹了穿制服的警察拿著槍走進屋子里,卻放走了犯罪嫌疑人導致老師被害,線索分別展開又在17年之后因為夏木以警本專業(yè)前三名的成績畢業(yè)來到海舟市刑警隊報到而重新匯集在一起。此時的冷小兵已成為海舟市刑警隊重案大隊的隊長。這兩個因為同一起案件背負了不同命運和情感重荷的人物,從這一刻起注定要隨著劇情繼續(xù)交織在一起。
在TVB刑偵劇集里,觀眾是站在警察的視角上去看命案偵破的,警察與案件基本沒有任何關聯(lián)。一個受害者死了,不管它有多么殘忍和離奇,警察只是利用各種刑偵手段開展調(diào)查,最后將兇犯繩之以法。這其中,觀眾對于死者通常是有距離感的。而《誰是兇手》雖然也是以警察破案的視角展開,但是它通過案子未破,愧疚、創(chuàng)傷與“不抓到兇手決不放棄”的執(zhí)念等等巧妙設定,使得觀眾通過與主要人物產(chǎn)生共情而獲得一種代入感,這實際上就是在和觀眾之間產(chǎn)生“互動關系”。這種人物關系的搭建和基本設定環(huán)環(huán)相扣,并由此引申出了層層遞進的懸疑劇情。
作為懸疑劇最顯著的特征,“心理疾病”始終是這類劇集不可或缺的元素。作為類型劇的典型代表,刑偵劇的敘事模式相對固定,通常是通過深挖犯罪動機和探究兇手的內(nèi)心,使得嫌犯的心理病癥漸漸浮出水面,最終也會在真相大白時將兇手繩之以法。
在這部劇集里,所有人都屬于一個生態(tài)系統(tǒng),警察、兇手、死者、心理醫(yī)生、病人、失去親人的孩子、受害者與被害者,家庭問題、童年創(chuàng)傷、自我認同,從小到大,從微觀到宏觀,《誰是兇手》都有涉及。而且,這些關系并非平鋪直敘,它們呈網(wǎng)格狀連接,所有的果都有著它的因,所有的因也都有果來承載。
劇集里忍無可忍用剪刀刺死丈夫的女人曹瑛俠,長期被丈夫精神控制以至于本來正常的人卻認為自己精神失常。追根溯源是她丈夫沒有從她那里獲得過真正的情感而率先患上了心理疾病——通過折磨別人而獲得快感。
這一點被趙麗穎所飾演的心理醫(yī)生沈雨一眼識破,因為她就是通過這種精神控制的方式操控她的病人,以試圖幫助她的“父親”脫罪。而實際上,沈雨也是這樣被那個冒名頂替的“父親”操控著,一邊那個“父親”不斷地讓她感受到父愛就在身邊,一邊還不斷地被提醒“父親是個殺人兇手”。一邊接受愛,一邊接受傷害。心理醫(yī)生患上心理疾病是最為普遍的,沈雨也毫無例外地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也因此,她在幫助警方分析病人時,不斷地刺激曹瑛俠,并不自覺地表現(xiàn)出扭曲的狂笑。
但是,以應激性創(chuàng)傷心理障礙、童年創(chuàng)傷等這樣主流的心理分析和心理疾病作為懸疑劇的賣點,也著實缺少了點新意,帶給觀眾的觀劇體驗多少會有些“審病疲勞”之嫌。
誠然,以《誰是兇手》這樣簡單直接的文字作為片名,讓人一下子就能猜出劇情的大概走向,那就是不到最后的關鍵時刻兇手是不會早早浮出水面的。也因此,從前四集開始劇情就似明似暗地引導觀眾朝著沈雨的父親沈海洋就是連環(huán)殺人案兇手這條線索去猜測,并輔助一些偶爾閃回的童年片段,資深觀眾是完全可以采用反向推理法去破解的。
近一段時期以來,“迷霧劇場”的標簽基本上也可以稱得上是品質(zhì)的保證了。近年來懸疑作品的不斷盛行,劇本殺游戲的大行其道,都使得謎團設置類題材的作品倍受青睞。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刑偵劇,如果少了一些情懷的東西,它的成色就會趨向于簡單,就會缺少一些真正能“觸動心弦”的東西。而這,也是刑偵劇集相對“不固定”的敘事模式的精華所在,即所謂塑造主要人物的“魅力人格”。
相比以往謳歌警察的文藝作品,《誰是兇手》沒有絲毫刻意展示公安工作的辛勞,但是當劇集的最后,一切都結束之后,冷小兵和夏木坐在街邊的小攤上對斟自飲時,他說“從來沒覺得這么松快過……”他終于能夠放下自己當年因為膽怯放走兇犯而背負了17年的枷鎖,那一刻,作為一名公安民警深植于他內(nèi)心的使命與責任感所發(fā)出的光芒,才是最動人的。
(作者單位:哈爾濱鐵路公安局)
編輯:梁成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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